2017/12/06

剛看完戴季陶,戴的名字在過去的歷史課本很常見,今天讀了劉仲敬評戴,從史料中才發現,原來我讀的《三民主義》,基本上是戴的手筆,而完全與孫中山無關。

「孫文本人沒有、也不想建構太系統的理論,因為他主要是一位現實政治家,需要與時俱進地改變宣傳內容。他在自己同時代人的眼中,是不太可能保持邏輯一致的。他們很清楚孫文長期以民國內部的日本代理人自居,極力反對北京政府的任何統一或反帝主張。無論『打倒帝國主義』的口號本身對不對,出自孫文之口就很像一場滑稽戲。所以真正的孫文主義只能在孫文死後,根據孫文消費者、而非孫文本人的需要建構,然後以《教義問答》的方式植入不瞭解前代掌故的年輕人腦中。」(頁95)

劉引了一些戴寫的句子,完全就與我在高中《三民主義》課本讀到的一模一樣:

《民生哲學系統表說明》:「先生的基本思想,完全淵源於中國正統思想的中庸之道。先生實是孔子以後中國道德文化上繼往開來的大聖。」

《孫文主義之哲學基礎》:「中山先生的思想,完全是中國的正統思想,就是接近堯舜、以至孔孟而中絕的仁義道德的思想。」

《國民革命與中國國民黨》:「要圖中華民國的生存,先要圖中國國民黨的生存,要圖中國國民黨的生存,一定要充分發揮三民主義的中國國民黨之生存欲望所必須具備的獨占性、排他性、統一性、支配性⋯⋯。我們中國國民黨是三民主義的政黨,無論是何種派別的思想者,一定要有信仰三民主義的覺性和決心,才可以來做中國國民黨的黨員,才是真正忠實的中國國民黨黨員,一個政黨,除了主義,便沒有結合的基礎,主義是黨的神經系,同時是黨的血管。」(頁97的註4、5)

=

2017/10/31

《近代史的墮落》〈國共卷〉劉仲敬點評近現代人物,遠足文化發行,八旗文化出版,2016年11月。

 

希望之後能讀完一個就寫一下筆記。已讀完譚延闓、孔祥熙,但沒太多感覺,對民國史太不熟。但讀了汪兆銘後,蠻驚訝的(腦洞大開?)。實在該記一下。

首先是,汪是個詩人,而且是個極優秀的詩人。據劉仲敬言,汪的詩作實力極高,「只要華夏文化和華夏詩歌的傳統不致滅絕,任何忽略汪兆銘的文學史都會像忽略陶淵明的文學史一樣荒謬和不值一讀。」

據劉言,汪惟一的詞作〈虞美人〉:

空梁曾是營巢處,零落年時侶。天南地北幾經過,到眼殘山剩水已無多。

夜深案牘明燈火,擱筆淒然我。故人熱血不空流,挽作天河一為洗神州。

我不太懂,但顯然好詞無疑。如果和李煜的〈虞美人〉相比,我認為汪更值得放進國文課本。因為汪在近代史的地位實在太重要了。國文課本能放的東西很少,要放就只能放經典,李煜固然有其詞史的地位,但汪與其相比,不僅毫不遜色,論文學史的發展,汪比李更重要啊。

這樣講似乎很難說服人。我想那些不將汪選進國文課本的人,大多是為了避免爭議。而汪的歷史定位,在蔣中正和毛澤東的光芒掩蓋下,更容易變得面目模糊。我們這些後人想要了解汪的本來面目,變得極為困難。即使是網路資訊如此方便的今天,資訊也更容易被有心人混淆。有心人或前人的資料一多,再經轉載,後人要抽絲剝繭、核實校對,其實極難。

而年過一年,汪的面目被擦抹得歪七扭八,不只是並非原貌,或是全然相反,更可能的是遮掩的與塗抹上去的,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如何追溯其原貌,似乎在現今的台灣,變得完全不重要了。

 

12/27

宋美齡,原來是蘇共,在蘇共的支援下,支援了中共的壯大。但在中共與蘇共決裂後,宋處境每況愈下,到了只好申請加入中共,竟還不可得的程度。

對中共那一段「接受蘇共扶持而壯大,又因壯大而與蘇共決裂」的歷史感到吃驚、可怕。

宋子文。原來宋是很了不起的,他沒得到應有的評價。蔣中正在宋的幫助下得到許多錢,卻也因此壯大到超過自己器量的程度。劉仲敬認為蔣的器量就只能當個地方軍閥。

很有趣,卻也是很陌生的歷史。

arrow
arrow

    何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